kaze

本lof存在:无聊小涂鸦 | 诡秘第四纪杂食 | 很多oc | 梦记录 | 刀剑乱舞

朝露待晞

 大概算是《暗夜破晓》的后日谈同人(?

想要尝试描写这段历史在后人眼里所见的模样

形式上有参考尤佳莉的《历史2》

虽然想取别的名字,比如说腐女子的一己之见什么的(……)不过还真想不出更好的标题了

能有OOC,但是写的很愉快

没有原文剧透,(大概?)可以放心食用



想了想,最后部分加了点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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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多次想过,若我没有拦下那辆车,未来会不会变得和现在不同?

我没有忤逆皇帝,没有去见兄长,没有参加私密结社。那样的我,或许不会遭遇后面的这一切,不会被迫在两难中选择,不会远离我的故土,来到这陌生的荒原。

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神将代替世人选择正确的道路。

但是,基瑟尔。

我唯一明了的是,我不曾后悔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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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视线模糊,白发的少年在他眼里就好像他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伊帕尔不由自主想要伸出手,去触碰那个他做梦也想要见到人。他已经被严刑拷打了整整六天,刺杀皇帝的重罪让他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基瑟尔……离开这里……”

骑士呢喃着,向那边的少年发出警告,然而那个白色的影子毫无停留,直接站在了他面前,一把抓起了骑士的头发。

“那是谁?”

骑士眼前出现了一双装满了暴怒的眼睛。骑士浑身一震,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将他一直保守的秘密捅给了眼前这位虐杀皇帝。他无法抑制地浑身颤抖,恨不得将冲出口的妄言重新吞咽下去。

“说啊!那是谁?!回答我!伊帕尔!”少年皇帝根本不给骑士反应的时间。他抓着骑士摇晃,狭小的斗室充斥着皇帝的咆哮。

骑士没有回答,他的唇线突然溢出鲜红的颜色。这是皇帝始料未及的状况,他大惊失色,甚至没有经过思考就撬开骑士的牙齿,将手指塞进去。

惨叫同时响起。

疼痛不期而至,皇帝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剧痛。因剧烈的疼痛,皇帝眼前瞬间被泪糊满,他知道自己的手指已经鲜血淋漓。皇帝抓着骑士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咬牙切齿的咆哮从唇齿间迸发出声。

“你想死!你竟然想死?!你的命是朕给的,你的信仰是朕给的,你的一切都属于朕,你竟然想死?!”

皇帝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他到底阻止了骑士咬断自己的舌头,然而代价却是他手指被血沫覆盖,扭曲变形。

“伊帕尔!不许死!这是命令!!听到没有!不许死!!”

骑士的视野模糊,他再也听不清皇帝的声音,直直昏迷过去。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冲出密室。




“你写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格兰德将手稿扔在桌上,“这事的真伪姑且先不谈,夏尔德四世竟然将手伸进施坦因骑士的嘴里?你知道夏尔德四世是个什么人吗?他可是从小以暴戾著称,动不动就对仆人挥鞭子,这样的暴君,你觉得他会亲自阻止骑士自杀?”

“人也是会改变的,史实证明,他在之后不久便下了罪己诏,并释放了施坦因骑士,可见这个勇敢的骑士拼死一搏改变了他,阻止他自杀也没什么问题吧。”面对格兰德的质问,芙莱娅收拾被格兰德弄乱的书页,毫不逊色反击回去。

“拜托,大小姐,你是文学系,不是历史系!拿这种陈年段子当毕业论文糊弄教授,根本一点通过的可能性都没有!史实上皇帝抓了刺杀未遂的骑士后没有任何审讯记录留下来,连伏尔甘书记官的记录也只有只言片语。你如何证明皇帝确实有阻止骑士自杀的证据?”格兰德不依不饶,抱起胸站在前面趾高气昂,“不是我说,你们文学系一群想入非非的腐女子,别拿那些情情爱爱玷污历史了。”

“你啊!”芙莱娅瞬间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想打人,被一旁的诺埃尔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算了算了,格兰德可是有施坦因家的血统呢,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对骑士伊帕尔·施坦因格外憧憬,何必在这里和他过不去。文学系毕业论文向来主张思维发散,没道理一点修改余地都没有的。”

芙莱娅从鼻孔里哼出声,算是勉强同意了诺埃尔的说法。格兰德却在那边嗤笑起来:“抛开这件事的可行性不说,皇帝会直呼施坦因骑士的名字吗?还‘命令你不许死’,三流言情小说都不会这么写。我知道你是夏尔德四世的粉,但是也不能将他描写成一个为了爱情不管不顾的白痴!”

“你说什么!”芙莱娅又跳起来,眼看安抚下去的火山有复燃的倾向,诺埃尔连忙按住芙莱娅和格兰德:“有话好好说,无论怎样完成毕业论文才是要紧事,是不是?”

法学系的诺埃尔平淡如白水的声音总能让格兰德和芙莱娅安静下来,这次也不例外。要不是刚好抽签到他们毕业论文研究的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夏尔德四世,此刻也不会在这里磕磕绊绊了。

“我们先来确定下,格兰德的论文是夏尔德四世与双子传言的真伪辩论,芙莱娅的论文是论夏尔德四世双子传言对历史文学的发展关系性,没错吧?”见两人点头,诺埃尔笑起来,白发少年的笑好似白月光:“那么就不该纠结在皇帝对施坦因骑士的态度上,而是着重去研究夏尔德双子才对。”

“我倒是想研究,但是夏尔德四世的历史早有了公论,双子根本是无稽之谈。《帝国史记》清楚罗列了夏尔德四世从九岁登基到五十岁让位期间种种事迹,其中根本没有提到双子的只言片语。”格兰德晃晃手里的《帝国史记》,那是讲谈社发行的第四版小型文库本,是历史系学生人手一册的教材。

“那种早就不知被修过多少次的东西你也信,你们历史系的论文都是拿这个小本子东抄西写的吗?你怎么不拿《列王纪》来呢?”芙莱娅冷笑道,眼看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趋势,诺埃尔叹了口气,挥手制止了两人的视线:“《列王纪》不过是野史杂言,虽偶有真实记载,但大多戏言,论文也不足以考据。我说啊,我文理系朋友有一位学姐,毕业时也是以夏尔德四世于文学理论意义为题材写的论文,得到教授们一致好评,不如我去拜托她将原件取来给你们参考?”

“此言当真?”芙莱娅和格兰德同时转过脸,得到诺埃尔的点头确认,两人同时大喜,互相一望,又同时扭头。

“哼!”



 

“还有谁?”

少年站在宝座前,他头顶金色的桂冠,手握高贵权杖。权杖重重碰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少年尚未变声的稚嫩一同回荡在大厅中。

没人回答他,官员们畏畏缩缩站在下面,黑压压仿佛乌鸦,窃窃私语聒噪着。

少年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人的东西。看起来刚死不久,脖子被古怪的力量扭断,以一种奇特的姿势伏在台阶上。从服饰和面容来看,是位新晋的官员,掌管着司仪之事。

几分钟前他还在少年皇帝面前慷慨激昂,陈述眼前幼小主君的不妥当,吐沫横飞的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本与他一道上前来的同伴已经悄悄退后。当他终于将发言告一段落,咽下口水时,他也同时发现,整个大厅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在开始战战兢兢的新人官员面前,皇帝从宝座上站起,站着的少年与别人跪着一般高。皇帝走下台阶,静静注视着眼前早已慌乱不已的官员。

“说完了?”

“是、说完了!陛下您不应违背先祖的规则,擅自在服丧期间登基!神明会怪罪下来!给帝国加诸惩罚。”

他鬼使神差回答了皇帝。皇帝朝他露出奇怪的笑容,澄黄的眼睛闪闪发亮,皇帝的笑容犹如天使般美好,这份柔和让他竟有些走神。

“朕知道了。然而……”

话音未落,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轻,视角也不知何时转了个向。他看到那些自己原本背对着的大臣们,一个个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也不需要知道了。

他的身体轰然倒地,接着听到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朦胧的仿佛隔着一层纱。

“朕即国法。”

然后,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基瑟尔沿着石径走在庭院里,透过郁郁葱葱的树丛能看到橘色墙壁,在阳光下闪烁鲜明的色泽。那是舒瓦茨居住的地方,窗户刷得雪白,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

基瑟尔是来找舒瓦茨的,但是他扑了个空,躺在庭院里白色的猫懒洋洋打了呵欠,揣起了包着纱布的爪子。

“他不在这里呢,你有事找他吗?”

白猫额头有一道闪电的疤痕,据传是舒瓦茨干的——虽然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对小动物动粗的人——也正因为这样,白猫就赖在了舒瓦茨的家里。

“没有什么要和你说的。”基瑟尔并不想和白猫多言,但是这微妙的拒绝引来了白猫一阵嗤笑。

“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的小少爷,在过去和将来都是如此。”

白猫尾巴一下一下扫在周围的草地上,不时惊起一两只蚂蚱。基瑟尔本想反驳两句,然而注意到白猫身上多了新的伤口,他的声音就这样堵在喉咙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白猫眯起一只眼睛,黄玉一样的瞳孔在太阳底下缩成细缝,“他已经回来了,就在门口,我听到了。他提着袋子,袋子里是新鲜的大黄鱼,这里没什么仆人,所以他总是起个大早去早市买那些东西。哦我的小少爷,这些当然不是我听到的,我本来就知道,因为那黄鱼并不是他买给自己的……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基瑟尔听不下去了,他转身朝来路奔去,郁郁葱葱的庭园仿佛还残留着白猫的笑声。基瑟尔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大门敞开着,黑色的男人就站在那里,基瑟尔从模糊的视野中分辨着,舒瓦茨的手上什么都没有。

基瑟尔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最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拿袖子使劲擦脸,而舒瓦茨已经走近前来。

“发生什么事了……”

舒瓦茨如所有故事中迟到的男主角一样,说着不疼不痒的关心。这并非是基瑟尔想要的。他推开舒瓦茨,保持不远的距离。

“舒瓦茨。”基瑟尔小心斟酌字句,终于鼓起勇气,“对你而言,我究竟是什么?”

舒瓦茨静静看着少年,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直到风在庭园掀起了涟漪。舒瓦茨将手掌握成拳抵在胸口,基瑟尔看着舒瓦茨张开的嘴,心跳一同停止。

“……职责所在,我的陛下。”

就如他们一贯以来一样。

少年金色的瞳孔蒙上一层阴霾。




 

“非常抱歉,我们来迟了。”敲了敲门,诺埃尔和格兰德走进了屋子。

指导室并不大,只有一张茶几和沙发,还有靠墙的一排书柜,零零总总放着众多书。看起来有些年轻的男子正坐在最里面的沙发里,绀色的披肩松松垮垮披在身上,手里捧着一杯茶,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指导室已点起了香,淡淡的香气令格兰德萌吸了好几口才嗅出这是白梅的味道。诺埃尔走近男子,深深一鞠躬:“另一位可能要稍后才能过来,对此我深表歉意。”

“无妨,本身也是空闲得很。”男子开口笑道,示意诺埃尔和格兰德坐下。男子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年轻,和格兰德这些会社学生相比似乎也大不了多少。

这就是诺埃尔说的人吗?格兰德抱着疑虑学诺埃尔一鞠躬,在外人面前,他收去了在芙莱娅面前的不靠谱的模样:“在下是格兰德·温莎,很高兴见到您,奈特雷伊教授。”

“不用拘礼,轻松些叫我奈特雷伊就好。”听到格兰德自报家门,教授的认真看了格兰德一眼:“温莎家的孩子,真是难得,我早些年曾经与温莎家主有一些交情,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格兰德被教授看得有些不自在,好在诺埃尔很快替他解围:“芙莱娅稍后就到,不过整件事倒是我的不是,我刚推荐了他萝蕾拉小姐的葵之色,然而她见猎心喜,可能要晚些到了。”

提到葵色,教授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他哈哈笑着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那倒是不奇怪了,或许不出明日,读者会将多一个新成员。”奈特雷伊教授看起来心情不错,站起来替两人倒了茶。格兰德这才发现,教授站起来也没有多高,要不是独特稳重的气质,几乎要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格兰德不动声色喝茶,脑子里却转过了几十个念头。

“方才我们还在谈起萝蕾拉小姐的毕业论文呢,还从朋友那里借来了手稿。不过遗憾的是对我们的论文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诺埃尔熟稔聊起了论文的事,直接切入了正题。奈特雷伊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确实,我听闻你们这次的题目是……夏尔德四世相关吧。歌罗莉的论文虽然也是以夏尔德为名,但是内容却偏差万里,除了一些随处能查阅的史料,确实没什么帮助呢。”

“教授消息真灵通。”诺埃尔笑了笑,格兰德却突然插嘴:“说来奈特雷伊教授,关于萝蕾拉小姐的论文,当年力排众议最后呈到院长那儿的事,虽然略有耳闻,但是个中详情,在下非常感兴趣。”

奈特雷伊意味深长吹了吹茶沫,倒也没卖什么关子:“敏锐的温莎之子,我能明白你的疑惑。那篇论文确实有不妥之处,以学术的名义,任何导师看了都会给个不及格。但是将它呈给院长自有我的道理,歌罗莉笔下的世界,只有懂得的人才能理解,只是院长刚好是那些个人之一罢了——最终那论文是否通过,却算不得什么大事。”

格兰德挑眉,他要听的正是这个,正当他欲详问,门突然被大力推开,芙莱娅的声音比人先冲了进来:“对不起!!我来迟了!!”

跑的太急,芙莱娅撞到了门框,一下子摔了个大马趴,连同她手上的各种资料散落一地,但是人精神得很,兴奋的模样传达给了每一个人:“你们知道吗!萝蕾拉大人竟然就是那位天才罗罗!天哪!!这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你们知道吗!葵色里那舒瓦茨一看就知道是施坦因骑士!萝蕾拉大人这架空幻想小说分明就是以夏尔德四世和施坦因骑士为原型写的啊!如果双子存在的话,萝蕾拉大人根本就是妥妥的骑士少爷派!!”

屋内顿时寂静无声,只有跑过来帮忙收拾资料的诺埃尔。格兰德尴尬地咳嗽一声,刻意忽略了芙莱娅的称呼变化:“……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站的皇帝骑士派……”

“有粮能使对家推磨!”芙莱娅跳了起来,然后才注意到坐在里面的奈特雷伊,脸刷地变红,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地缝里去:“对,对不起……我……我……”

奈特雷伊笑起来,声音带着愉悦,他随手打开了一边的抽屉,掏出一本古旧的小簿子放在桌上:“我猜到你会感兴趣,小姑娘,那么这本不同于《列王纪》的夏尔德四世杂谈,或许你也会得出与我相同的结论——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没有听政的话,还是相当轻松的。秘书处的折子早早地被处理了干净,难得没人叨唠,倒也乐的轻松。沿着花园想要走到宫殿大门前,看到了——那只小野猫,蹲在门口不远处,毛茸茸的爪子一个劲抓挠墙壁。

您的变装可真不怎样。想了想,还是挑了最保守的说辞。然而对方依然被吓到了,小野猫穿着比他身体足足大一号的仆人衣服,看起来滑稽得很。他扶住帽子,一脸懊恼。

你出现的可真不凑巧,喵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猫咪躲进了葡萄架的阴影里,朝这边挥爪子:喵要出去,但是不想被人看见,你得帮喵。

哂笑。

无论您想去哪里,这个皇宫都拦不住你。

喵自有喵的理由,拒绝了喵也意味着你下个月将和帝都最便宜的面包为伴了。

赤裸裸的威胁。或许可以理解为什么书记官的职位是个大麻烦了,尤其是这样一位把奏折当做猫抓板的主儿。

我猜,您是想要这个。不卖关子,直接掏出了老早准备好的盒子。今儿个一大早,有人拿来秘书处,说要交给这个世界上最帅气的猫,。

你骗走的?金色的眼睛就这么瞪了起来。

哪里,只是您也太过心宽了,那人多眼杂的地方,竟然也随便交给一个下人,就算是小鱼干也不能这样呐。喏,替您收好了,想必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吧。

猫爪子三下五除二就将盒子咬开了。猫咪对自己的宝物总是格外珍惜,盒子里的东西就算是旁看也是不被允许的。好在非礼勿视没多久,猫咪就盖上了盒子。

看在你老实的份上,喵不计较了,明日将晾在你院子里的黄鱼给喵拿来。猫咪的肉垫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在阳光里滚成一个球。

遵命。

说来,你和兄弟关系如何?

在下并没有兄弟呢。

如果有的话呢?

那想必,会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与之分享吧。

是嘛?确实是呢。

猫咪眯起了眼睛,叼起盒子飞快跑离了花园。

 

确实,书记官其实是比想像的更无聊的工作。如果闲暇时养只这样的猫儿,那它或许也能收获点意外之喜。可惜,神明是比猫更加难以捉摸的东西,他总能让你事与愿违。

但如果,未来都是能预料到的事,心也就跟着死去了。




 

“整本簿子都是这样难以通读的文字,就好像自己写着玩的东西一样。”奈特雷伊嘬了口茶,“但我想,你们不会认为这就是单纯的养猫日记吧。”

格兰德读完了最后一段,抬起头靠在沙发上:“既然您说是夏尔德四世的杂谈,那么猫明显是指夏尔德了。虽然将皇帝比作猫,听起来有些怪诞,但也不是不能解释。”

“最后的署名,虽然已经大半被侵蚀得看不清了,但是还是能看得出克里希托的字样,没记错的话,克里希托就是夏尔德四世的书记官,也就是后来的克里希托·伏尔甘宰相大人。伏尔甘大人从夏尔德四世年幼时就跟随左右,后来又在皇帝陛下十七岁时突然提拔为宰相,深得夏尔德四世的器重,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史书上描写的更亲密。”诺埃尔背书一样将伏尔甘的生平复述了一遍,直到被格兰德打断。

“据我所知,伏尔甘宰相作为书记官时,除了封存的卷史,留下的笔墨甚少,未必就是伏尔甘宰相的墨宝。传言伏尔甘宰相为人冷淡,不像会写出这等诙谐之文来。”

诺埃尔被打断发言,倒也不气恼,低头思考了一番:“历史终归有偏差,伏尔甘大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与皇帝关系如何,都已经被埋没在了历史中,拿这个去论证并不能说明什么,甚至我也可以在此怀疑这本簿子的真伪。相比《列王纪》,这里写的东西显然更加荒诞不经。”

看着诺埃尔与格兰德争论,奈特雷伊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芙莱娅:“那么小姑娘,你的意见呢?”

“我和格兰德看法一样,这并不是伏尔甘宰相的东西。”还没待她说完,格兰德声音凉凉飘过来:“真难得,竟然和你意见相同。”芙莱娅狠狠瞪了格兰德一眼,继续说下去。

“比起伏尔甘宰相,我更倾向于这本的作者是亚德米特大人。性格是一方面,但是有更重要的其他佐证。”芙莱娅指着簿子的某一处描写,“猫咪用来玩耍的琉璃车……琉璃星象车,这是夏尔德四世十九岁时来自西北行省的岁供,出自当时有名的匠人索雷·哈克之手,夏尔德四世对此爱不释手,哈克本人也因为这绝妙的作品而闻名于世。”

芙莱娅坐直了身体:“你们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夏尔德四世十九岁才获得这件宝物,但是当时的书记官,已经是格鲁斯·亚德米特大人了。”

格兰德和诺埃尔同时沉默,奈特雷伊则是轻松笑了起来:“文中有多处类似的佐证,这也是我认定这本作者并不是伏尔甘宰相,而是亚德米特书记官的原因——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至于亚德米特书记官为何要假托伏尔甘之名,这可能就是一个永远的秘密了。”

“不,教授,我有一个想法。”芙莱娅的表情突然兴奋起来,黄色的眼睛闪闪发亮,“事实上,这篇是谁写的我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大凡野史述者想要力求自身传记真实,必会包装隆重,绘声绘色讲的煞有其事。但是此册语焉不详,一假借动物之事,二假托宰相之名,内容杂乱仿佛随笔日记,但或许这就是作者想要留下来的真正信息。”

芙莱娅重新翻开手抄本,指向其中一篇:“皇帝去收别人送来的盒子,却如此隐秘想偷偷出去,甚至还不让任何人看,难以想象这是皇帝所为。但如果那盒子里是一个惊天的秘密,甚至不屑由亚德米特书记官大人经手,那其中的秘密可想而知了。”

“谁知道是不是不可描述的东西呢。”格兰德懒懒插一句,眼睛发着亮。芙莱娅不豫和他计较,声音骤然拔高:“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是你看夏尔德说了什么?他紧接着问了书记官关于兄弟的事!是什么让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你觉得,那个盒子……是皇帝的双胞胎兄弟寄来的。”诺埃尔平静下了结论。斗室内的气氛骤然一变,然后悄无声息恢复了平静。

“将这份手抄本给你们过目,看来是正确的决定。这份手抄本来自与亚德米特有血缘关系的远亲后裔家族的贡献,这次我拿原本来这里就是为了鉴定此书的年代,结果一如你们所料,它确实是夏尔德四世年代的东西。”终于,奈特雷伊的声音响起,脸上表情很是愉悦,“可惜的是,我们并不知道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一切都只是推测。作为猜想的佐证是足够了,但是要证明真伪,却远远不能作为证据。”

看着三人的表情沮丧下去,奈特雷伊弯起嘴角:“不过,作为这次愉快会谈的礼物,我允许你们将此书复制一份自留,至于怎么用,那就看你们的了。”

“真的?!”

“天哪!太感谢你了教授!”

“啊啊啊好棒!!”

“非常感谢您。”

三人一起欢呼起来,迫不及待催促奈特雷伊出去影印。

门轻轻磕上,抖下半截品香的灰烬。




我很难向您描述我现在的心情,我的孩子。正如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样。

当您第一次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明白,这将是历史考据的一大发现。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夏尔德四世从即位后到十三岁之间发生了什么。毕竟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很难想象十三岁的少年会在一夜之间痛改前非。

历史的评价倾向于皇帝下的那份罪己诏。不得不说,伊帕尔·施坦因骑士真是个神奇的人,他将会带领我们突破历史的迷雾,直达真理的彼岸。我这么说有些不妥,然而骑士先生一族的遭遇,于我们而言,或许是一番幸事。

改变了皇帝的毫无疑问是这件灭门惨案,阿尔本·施坦因的悲惨遭遇,正是这场屠杀的导火索。我们已经无法从史书的字里行间去推测皇帝当时的心情,以及如何做出的决定。只有神殿上的斑斑痕迹会告诉我们这一事实他确实存在。

然而在那之后,皇帝奇迹般的改变了这一切,这与他此前的突然决定一样令人捉摸不透。此后,夏尔德四世的行为再无一次出格,直到他开创了这个帝国的盛世。

我们一度以为,这就是真相了。然而收到了这份手稿后,我改变了我的初衷。

——夏尔德不再是夏尔德。

没有人会承认这惊世骇俗的真相,尽管他是最有可能的事实。当时的书记官克里希托·伏尔甘毫无疑问知道这一点,因为在那之后,他主张并实施了撤换御林骑士团与侍从等一系列的举动。要说这毫无疑点,可能吗?

历史就是这么扑朔迷离,我的孩子。这也正是她所拥有的魅力之一。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双子说越来越热的原因。虽然皇室和社会舆论依然极力在压抑这样的说法,然而看到您和您的小伙伴如此热烈讨论着曾经是禁忌的问题,我或许有幸得见真相被发掘的那一天。

正如我如此期盼着您成长。

 

至此,我非常感谢您提供的帮助,我知您与亚德米特家族渊源颇深,立场所致,这样的东西并不适合由您来公开,所以您将它交给了我。

如果我没猜错,亚德米特与伏尔甘一族,一定还有更多未被发现的东西。

期望将来有更多的机会与您交流。如果可以的话,我愿准备上好的酒水,为您接风洗尘。

 

                                               您的柯瑞森·奈特雷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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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后悔遇到你,过去和现在亦如是。

但是,伊帕尔。

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神也并不会代替我们选择前进的道路。

能够做出选择的只有我们自己。

即使没有那次邂逅,没有那次会见,没有那次夜谈,我依然会籍着我的选择——再一次遇到你。

他与我皆是如此。

未来从你拦下那辆车开始,就从未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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