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群像】第十三个故事：初雪
第13个故事给11月1日的你
来自某个世界的碎片
初雪
你第一次见到他，正是你本身就自顾不暇的时候。鲜血，硝烟，死亡，他们距离你从未有如此近过。
“不要过来！”
然而，你听到了他的呼喊，同时你也听到了，那是濒死野兽的咆哮。你毫无防备走了过去，迎接你人生崭新的岔路口。
“你会死的。”你说。
“嗯……”他如此回答你。
他终究是没有死成，你救了他。作为一个病患，他留在了你家。你好奇他的出身和经历，但是你不愿细问。有些秘密是致命的，你相当清楚这一点。
你家的原住民察觉到了他危险的气息，他们是一帮可爱而麻烦的人，好在有更优秀的住民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致力于两者的交融。但是危险的东西依然是危险的。你亲近的原住民一直看不惯他，然而他不发疯的时候是迟缓而沉默的，你想大约没什么大碍，也就随他去了。
打破这个僵局的是你们共同的敌人。人们总会抱成团来抵御外敌，这是拥有人性的生物共有的本能。
敌人很强大，倾尽你们所有都无法彻底消灭。敌人不会死亡，一般的手段无法伤到他分毫。你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那家伙杀死，然而死的还包括你的原住民。
有谁来……杀死这个家伙。你是如此想的。
他出现了。
他杀死了原住民们头疼的敌人，获得了一阵喝彩，连最任性的那位也不禁对此感到赞赏。事情解决了，但是敌人遗留下来的东西让你嗅到了不平常的气息。
端倪从不寻常的事物开始。与友人的聊天中，你发现了他的由来，你意识到了你捡回来的是个怎样危险的家伙，但是你出乎意料并未感到恐惧。你来到了他的房间，与他彻夜长谈直到天明。
你知晓了真相。
他的过去出奇令人愤怒。你告诉自己要保持理智，不然你们都不会得救。你开始筹备帮助他复仇的计划，理由是他的敌人惹到了你。但是你向官方的人隐瞒了一些事，你判断这些事会导致他的踪迹暴露。
他很感激你，这是后话，现在他需要恢复健康。
你成功解决了对手，他的亲手手刃了仇敌。或许你们可以暂时放心一下了。
他丢开手里的刀倒在地上，力竭如此，他将他一辈子的愤怒与憎恨都与这把刀一起埋葬了。从此他只为你而生，为你而死。
他已经给你带来了诸多麻烦，你与他都清楚这一点，但是你们都没有后悔。你们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回到了你们的住地。
你料到了这个结局，但是没有料到另一个结局。
危机总是来得如此突然。你接到了一份足以让你身败名裂的材料。你的手发着抖，你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去制止。这是一枚来自过去的子弹，它穿越了时间，将你打得粉身碎骨。
他无言站起来，想要替你挡住子弹，然而你拒绝了他的援手。
“这是我的事。”你如此说道，语气平静而缓和。
“嗯。”他如此回答你，与你们第一次相遇没有什么不同。
你只身一人进入审判室，你将面临的是你与原住民的分离，与永久的寂静。在这里，你发现了一个真相，来自被你杀死的那个敌人背后的势力。
你无能为力，闭上眼睛等待别离。
突如其来的响声，你睁开了眼睛，你看到他提着那把埋葬了一切的刀冲进了刑场。
他双眼血红，犹如你们的初见，但是这一次不再漫无目的。他冲破了人群的阻拦，仿佛灭世的神明降临到你面前。
“我来接您。”他说。
“出去。”你是这样回答的。
他没有听你的话，那夜他挥舞着刀拼死将你带离了那个审判所，仿佛修罗。
你不再身居高位，也永远无法与原住民们相见，但是那都不需要在乎了。他带着你躲进了远离尘世喧嚣的宁静之地，你将与那个世界永世隔绝。
他将你的人生弄得一团糟，你竟出奇没有愤怒与悔恨。
他也一样。
回望过去，你有很多次机会走向不同的未来，但是你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或许你没有救他。
或许你将他带去了官府。
或许他没有杀死你们的敌人。
或许你们没有复仇。
或许你们预知了危险。
或许你们战胜了现实。
或许你们没有选择逃亡。
或许你和他一起死在了那里。
通向不同的未来，此时的你做出了选择。
每一个你都将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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